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章成不知道说什么，但他好像再没有争辩吵架的勇气了，有些人一直是这样，也将永远这样，反正他也要离开这个行业了，他再也不会有任何心理负担、有任何情绪波澜了。
他一瘸一拐地走到值班室，刚才抢救的时候，他从座位上站起来膝盖狠狠地撞到了椅子边角上，过了好一阵他才发现迟来的疼痛和淤青。
他只能感慨地发出一声苦笑。
章成躺回值班室的床上，听到楼上有隐约踢踢踏踏的脚步声。楼上是ICU值班室吧，真热闹，大半夜的不睡觉干吗呢，吵得别人也睡不着，真想借机喷一喷周莬。他打开微信，陈馨让他把简历发给她，她安排了两家的内推，跟他说其中一家甚至说是走过场就可以了。
他没回复她，只是闭上眼睛，整个世界暗了下去。
明年会是什么样的呢，离开医院，离开临床行业，努力学习另一个行业的相关知识，也许他能够渐渐忘了这些年的技能，也能忘记被骂被鄙夷的痛苦，希望一切都能早点尘埃落定，他要开始新生活，新工作。
天明了，那位患者渐渐地停止了心跳，因为家属要求不抢救，他也只能默默地等到心电活动消失，然后面无表情地拉出一份宣布临床死亡的心电图。
ICU有了空床，病人和家属安安静静地配合着医生护士，被送进了电梯里。窗外黯淡的天光，落在空荡荡的床位上，用不了多久，在护工消毒完毕后，就会有不同的病人躺在上面。